(转载)乱点鸳鸯谱(九)
【乱点鸳鸯谱(九)】
主cp:黑明x白黎;副cp:执明(文中叫“执萌”)x红离
前文:(一)?(二)?(三)?(四)?(五)?(六)?(七)?(八)?番外一
乖~张嘴吃糖~
第九章:
(一)
“若朕在年幼时写出了这样的字儿,可是要挨打的。”
御书房中,慕容黎专心致志地伏案练字。坐在一旁批阅奏章的执明时不时偏头看一眼,当看了好几眼后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虽说执明这句话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,但慕容黎仍被吓得丢下笔,将双手背到了身后。
他这一举动让执明“噗嗤”一下笑了出来:“瞧你,不禁逗!朕可从未对你动过手呀。”
“谁说的。”慕容黎脸不红心不跳,“陛下总爱‘杖责’我。”
执明愣住了,半晌后才——“好啊,你!”他拍案而起,“你这个——”
慕容黎闭上眼,缩起身子,好在执明只是轻轻一点他的脑门。
“下次再说这种话,朕就治你个‘大不敬’之罪!”
“陛下,若您真想让我长记性,还是换个威胁方式吧。”
“你——”
慕容黎机智地吊住执明的脖子撒娇:“陛下,我的字儿真那么难看吗?”
“不是难看,是还不够好。”执明也环住慕容黎的腰身,耐心解释道:“且不说你顶着的身份,身为朕的贵君,也不该只有这等水平。”
慕容黎噘起嘴:“陛下,其实我也不容易呀,又没人正经地教过我。”
执明恻隐之心顿起:“拿着。”他将笔塞到慕容黎手中,绕到他身后,握起他的右手,环住他,“朕带着你写。先纠正你握笔的姿势和起笔、提笔、顿笔以及收笔的方法。”
慕容黎羞红了脸,轻咬下唇,由着执明控制自己的手,却被骂了好几次“不认真”。
你这样教我,让我如何认真?
“不然这样——”眼瞅怀中人两只耳朵红得快滴血,执明似乎明白了过来,“朕命人尽量多搜罗些各种字帖给你,你先挑选你喜欢的字体,然后再比照临摹练习。”
“我不!”慕容黎转身抱住执明,“我就要陛下手把手教我。”
“别闹。”嘴角不自觉上扬,执明宠溺道:“朕可没那么些闲工夫。”
转了转眼珠子,慕容黎拿起笔递给执明:“要不,陛下您先写几个字,让我观摩观摩?”
“这……也好。”执明也不知怎的,在慕容黎的注视下,有些紧张。他深吸一口气,提笔写字。
慕容黎在旁静静托腮欣赏——
“认真看着!”
“我很认真的!”
为了不被骂,慕容黎只能把注意力从执明的脸上转移到他的字上——
“陛下,您写的字儿都好复杂啊。”
“越复杂,笔画越多,越利于你观察学习,不是吗?”
“如此——”慕容黎思忖片刻,突然握住执明的手,“陛下您说,最复杂、笔画最多的字是哪个字?”
“这个……”执明皱眉想了半晌,脑海中闪过很多个字,却一时无法下定论。
“我知道~”慕容黎一把抢下笔,“请陛下给我些时间,我写给陛下看。”
执明笑着点头:“朕倒要看看,你会写出什么字。”
手上提着笔,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,还时不时停下想想,慕容黎最终在纸上写出了一个——biáng
“这是……何字?”执明皱眉认了好半天,无奈只能承认自己不认识。
“回陛下,这字儿念biáng,就是关中地区特色面食,biáng biáng面,那个biáng ”
“这……这字儿不会是你臆造出来的吧?”
“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。”慕容黎笑着拉住执明的胳膊,“陛下若有兴趣,我将此字背后的故事说与您听,可好?”
“唔……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“相传,一落魄穷酸秀才路过咸阳一家面馆时,被做面的‘biáng ——biáng’之声吸引了进去,为了赖掉面钱,才生造出了这个字。”
执明闻言,又仔细将那字打量一番:“如此看来,那秀才倒也算是个怀才不遇之辈。”
“可惜他生不逢时,没遇到陛下您这样慧眼识珠的君王~”
“好了好了,别阿谀奉承了。”执明憋住笑,拍了拍慕容黎的面颊,“他的怀才不遇,亦可能是多方因素造成的结果。”
“但根据传闻,那秀才心里该是有怨的。因为他一面造字一面歌道——”慕容黎清清嗓子,“一点飞上天,黄河两边弯;八字大张口,言字往里走,左一扭,右一扭;西一长,东一长,中间夹个马大王;心字底,月字旁,留个勾搭挂麻糖;推着车车进咸阳。”歌罢,他又感慨道:“这一个字,可谓写尽了山川地理,世态炎凉。”
执明静静听他说完,抬手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:“能悟出这个,你也是挺有才的。”
“陛下,你取笑我……”
“这你可就冤枉朕了,民间的智慧也是智慧啊。”
慕容黎这才笑着偎入执明怀中:“那我便谢过陛下夸奖~”
执明也回抱住他:“朕仔细想来方觉,从前的你,虽不至于出口成章,但在谈吐方面也未见露怯,想来即便是身处民间,你也是个善于观察、积累之人。”
“陛下过奖了。其实……”慕容黎扭捏道:“我不过就是爱去戏班子和茶楼凑热闹罢了。”
“爱凑热闹之人又岂止你一个?但像你这般的,还是太少。大多人大概听过笑过后,什么都记不住。”
“陛下,您再夸我,我可就要骄傲了~”
两人又静静相拥了一阵,执明突然推开慕容黎。
“关于如何更好地为朝廷选材,朕有了些想法,要再细细考虑一番,稍后可能还会召集朝臣来议事。今日你便先回去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虽然心里不舍,慕容黎还是乖巧地收拾好了东西,“那陛下,您答应我的字帖——”
“忘不了,朕立马就吩咐下去。”
“那……有了字帖,您可还会手把手教我练字?”慕容黎扯着执明的衣袖撒娇。
“等朕有了时间再说吧。”执明拂开他的手,“朕需得先做好正事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,执明到底不忍心,“先回去。朕忙完就来夕照台看你。”
“君无戏言。”慕容黎伸出小指,想同执明拉勾。
“幼稚!”执明板起脸,“还不快退下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慕容黎走了几步,趁执明不备,又倒转回来,抱住他,“陛下,其实我还知道很多有趣的,发人深省的小故事,您多来我这里,我便全部说与您听!”
“你啊!就会撒娇!”执明“无情”地推开他,“再说吧。”
朕若是一口答应你,迟早把你宠得无法无天。
“那我走啦。”慕容黎一步三回头,挪了出去——
嘿嘿,没想到吧!我可以偷看~
他扶住门框,露出一点脑袋。
“给朕回去!”
却很快就被发现了。
切!没意思!走了!谁要理你这个大猪蹄子!
(二)
“啪”的一声,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,声音不大,却震得执明的心抖了几抖。
怎么会这样?!
他眉头紧锁,朕怎么会无路可走?
究竟是错在哪一着?
他开始回忆。
“陛下~”耳畔传来慕容黎得意的声音,“从十步之前起,您落子的时间便越来越长了。”
啊!原来如此!执明恍然大悟,无奈已回天乏术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——
“陛下这是要认输了吗?”
执明神色一凛:“闭嘴!”
“陛下可曾听过这样一句民间俗语——‘教会了徒弟,饿死了师傅’?”慕容黎嘚瑟道。
“你——”
“我也算没辜负陛下的一番教导吧?”
“不过就侥幸赢了一局!再来!”
“好!我便向陛下证明,我能赢,并非只是侥幸!”
又下了十局——慕容黎完败。
总算保住了颜面的执明心里暗爽,推了推瘫在棋盘上的慕容黎:“朕好歹也是练了多年,你若想彻底赢朕,便继续努力吧!”
“陛下……您真是半手都不让我_(:з」∠)_”
“朕若是让你,岂非是对你不够尊重?”
“嗯!有理!”慕容黎坐起身,“我会继续努力的!有朝一日,我定要让陛下输得心服口服!”
“嗯!有志气!”
当晚,皓月当空,在夕照台赏月的执明一时兴起,舞起了剑。
慕容黎本想在一旁鼓掌叫好,但转念一想,这样显得既聒噪又没有格调。他灵机一动,让人拿来了他的玉箫,为执明吹箫助兴。
果然,此举受到了执明的夸赞。
“你的箫,吹得是愈发好了。”
“比之陛下当年在莫侯爷府上听到的,如何?”
执明皱了皱眉,本想斥责几句,但想想,还是决定纵着他的小性子一回。
“虽同样是箫,但各人有各人的吹奏风格。孰优孰劣,往往都是一家之言。要朕说,朕自然是最爱听你吹箫。”
慕容黎被哄得很开心:“陛下喜欢就好。也不枉我私下苦练了。”
“哦?是吗?”执明牵过慕容黎的手,将他揽入怀中,“这么说,你日常要练习的可不少。可会觉得辛苦?”
慕容黎笑着摇头:“不辛苦。我明白,陛下也是为我好。”
“其实朕也不是一定让你样样都学。你若对哪样实在没兴趣,不练也罢。”
“陛下无需担心,我自会好好安排。”
“你啊,可真是个小机灵鬼。”执明低头笑看怀中人,越看越觉喜爱,干脆搂着走入了内室。
哦哟!这小东西可真不得了!哪儿哪儿的练习都没落下!
执明很满意,大手一挥——重重有赏!要什么只管开口!
慕容黎也很不走寻常路:“我想让陛下教我剑术。”
“啊?你怎么什么都想学?”
“皆因被陛下舞剑的英姿所吸引~”
“你少来!”
“陛下,听说那慕容黎剑术精湛——”
“瑢儿!”
“做戏要做全套,为以防万一,我也得学个一招半式才是。但总不能让别人教我吧?只有麻烦陛下您了。”慕容黎在执明怀中一通蹭。
执明招架不住:“好好好,朕明日抽空,先给你打个基础。”
“多谢陛下!”
执明说话算话,即使翌日整个人都快被奏折埋了,但还是赶在天黑前来了夕照台。
“陛下今日若实在辛苦,不如——”
“别废话了。”执明将星铭剑递给慕容黎,“拿着,先随便舞几下给朕看看。”
一旁的小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。这星铭剑可是执明的珍爱之物,连擦拭、保养都是亲自来,旁人碰一下就是个死。看来……
珍爱之物,还是比不上珍爱之人的。
“真的可以吗?”慕容黎欣喜地接过剑——“哎呀!”
拿不动_(:з」∠)_
“嗯,知道了,你臂力还不够。”执明憋住笑,命人重新拿剑。
我不服!我好歹做过苦力、挖过矿石、扛过包包!居然说我臂力不行!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我恨_(:з」∠)_
“好了,别消沉了。过来吧,朕手把手教你。”
慕容黎立马精神了,径直向执明扑去。
练了一段时间后,慕容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——
“陛下,这剑看着威风,实用性可不强。主要动作无非就是个‘刺’。在劈和砍的威力上,远不如刀。”
“嘘!”执明竖起食指,放在唇边,压低声音,“你这话若被旁人听去,怕是会改变今后战场上的作战方式。”
慕容黎一愣:“陛下!”他跺了跺脚,“你又取笑我!我——”他侧过身,“我以后再也不说话了,哼╭(╯^╰)╮”
“好了,朕无非就是玩笑一句。”执明掰着他的肩膀,让他又面对自己,“说真的,瑢儿你的确肯动脑,且生性聪慧。可惜……”
慕容黎噘起嘴:“可惜出生不够好。”
“想到哪里去了!英雄不问出处!”执明一拍他的脑袋,“朕是可惜,你已被朕纳入后宫,无法在前朝有一番作为,为国效力。”
慕容黎抿唇一笑,凑到执明耳畔,轻声道:“若陛下允准,我可以悄悄谏言呀。而且,我侍奉好陛下,不也是为国效力吗?更何况——”他羞涩道:“之后我还会替陛下绵延后嗣呢。”
执明拥住慕容黎,也凑到他耳畔:“还好你已被朕纳入后宫。不然,即使你阴差阳错,先入朝为官。只怕朕一见你,便会心猿意马,无心国事。”
“陛下!”慕容黎红着脸嗔怪,却被执明偏头封住了唇。
两人柔情蜜意,偏有人不识趣来通报执明,有朝臣因急事求见。
见执明不耐烦地咂嘴,慕容黎懂事劝道:“国事为重,陛下先去忙吧。”
“只怕忙完天都黑了。也罢,等改日时间更充裕时,朕再教你。”
“恭送陛下。”
执明处理完政务,又回了夕照台。他远远便听见动静,示意随行人员不必跟了,自己轻手轻脚走过去查看。
慕容黎仍在院中,点着蜡烛,对着萧然举着的剑谱练剑。
“很好!我感觉这次可以!”
慕容黎放下手中剑,走向执明当时没带走的星铭剑,活动了下手——
“然然你看!我能拿起来了——哎呀!”
可惜没拿住多久_(:з」∠)_
“主子,陛下爱极了这把剑,您可当心,莫要把它碰坏了。”
“怕什么?陛下还会因一把剑怪罪我不成?切,不就是一把剑嘛,有什么了不起的!”
这小东西不至于吃一把剑的醋吧?暗中观察的执明偷笑。
“不过你说得也在理。让人找一个同它重量相当的物件代替吧。”
“是。”
嗯,这小东西同以前相比,倒是沉稳了许多。执明满意地点点头。
他看着慕容黎努力练剑的身影,忆起之前他带慕容黎外出狩猎,因嘲笑了一句初次学习射箭的慕容黎脱靶,便被“冷淡”了一下午。
慕容黎放弃了同执明跑马的机会,独自一人在原地练习射箭,直到胳膊失去知觉。
看来……执明感叹,聪慧之人,大都天生一副倔脾气。
“主子,您为什么如此刻苦练剑?就因为看了陛下舞剑吗?”
“虽然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但我仍‘不自量力’地想要靠近他。当然,这绝非易事。但我私心希望,在朝夕相处中,我能一点点,慢慢地靠近他。逐渐积累站在他身边的底气。”
闻听此言,执明在原地愣了好半天,回过神来,才提步走远。
“你悄悄吩咐下去,让当年打造星铭剑的匠人们,再仿照星铭剑的样式,打造一柄十字短刃。”他对小胖吩咐道。
“小的明白,”
又过了好一阵,练剑的动静消失了,执明才又带人走了回去。
慕容黎正坐着喝水,见执明走来,忙慌乱起身迎接。
“都这么晚了,你还在院中做甚?”
“我……这个……长夜漫漫,孤枕难眠,我便想着来院中等待陛下。”
“若朕今晚不来呢?”
“那……我便等到我困了为止!”
执明哑然失笑,上前牵起慕容黎的手,同他并肩往室内走去。
这一刻,在执明眼中,慕容黎是那么可爱,就连他手上的茧子都是可爱的。
(三)
带着最近练得最满意的一幅字,慕容黎昂首挺胸往御书房走——在门口就被拦下了。
他勾起唇角一笑——我等的就是这一刻!
“瑢贵君请!”
慕容黎掏出执明给的玉牌一亮,门口守卫立马变了态度,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。
“看吧~然然~陛下给的玉牌真好用~”
“主子,您是不是该先问问,陛下现在在做什么?”
“没这个必要吧。陛下给了我随时可以进出御书房的通行玉牌,哪里还会在意这些?不过……”慕容黎想了想,“你这话也有理,下回还是先问问吧。”
执明正在同朝臣们议事,好在因为什么事,他大声嚷了两句,才让慕容黎及时停了下来,没径直闯进去。
陛下因何事发这般大的火?
慕容黎让随行之人退了出去,自己躲在屏风后偷听。
这一听,他算是“听识”到了执明不一样的一面。对于执明只年长自己七岁,却已头戴皇冠,坐拥万里江山十多年这一点,在之前的慕容黎脑海中,一直只是个很缥缈很模糊的概念。现在他总算有了稍许实感。
唉,光死命读书有什么用?感觉屏风外,依然是一个我够不到的世界。
虽然他们并没有议到这一话题,但我还是认识到了,当年我对赈灾一事的想法是多么幼稚。
说什么可惜我不能在前朝为国效力,我根本听不懂你们说的话呀_(:з」∠)_
不过……若能看到陛下在朝会上的模样……嗯,这样想想,也是挺期待的~
慕容黎正偷着乐呢,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,吓得他蹿了起来,定睛一看——
“你躲在这里做什么?”
“陛陛陛陛下!您您您您您听我解释!”慕容黎慌得说都不会话了,“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听到!应该说,我就算什么都听到了,也什么都没听懂!我不是故意偷听的!我没想偷听的!我不过一时好奇!您千万别灭我的口!”
“噗嗤……”执明是想凶也凶不起来,只能牵着人坐下,嘱咐了几句,“以后莫要这样。万一被某位臣工发现了,传扬出去,朕的耳根子又不得清静了。”
“我再也不敢了!”慕容黎举手发誓,“日后我再进书房,一定先问陛下您在做什么。”
执明欣慰一笑,拍拍慕容黎的手:“话说回来,你方才说,你什么都没听懂?”
慕容黎沮丧地垂下头:“是我没用……”
“你啊!”执明托起他的下巴,“朕又没教训你,你妄自菲薄做甚?朝政之事,本就不是谁都懂的。朕一开始也不懂呀。”
“一开始……陛下您那时才多大啊……”
“瑢儿。”执明将慕容黎拉得近了些,“除了暂时听不懂以外,你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?”
慕容黎猛摇头:“陛下,我是不会妄议朝政的!”
执明笑了:“你倒是乖觉。不过朕还是想听你说些什么。不用有所顾忌,不论你说什么,朕都恕你无罪。”
“其实……我也说不出什么。只是……”慕容黎靠上执明的肩,“陛下可否准我再听几次您和朝臣们议政?”
“朕准了。”执明一口答应,“不过,你需得保证,此事万不可让旁人知晓。还有,你得小心谨慎。若你在旁听时被发现,朕可不会包庇你。”
慕容黎不自觉压低嗓音:“多谢陛下。我一定注意!”
又得一特权的慕容黎很开心,旁听的经历让他开阔了眼界,长了见识,但他从来不会多嘴。渐渐的,执明甚至会挑出一些奏折让他看,同他一起探讨。
当然,这些奏折都只是事关民生,或者无关紧要的。
“嗯,你这想法倒是别出心裁。若不是你提出,朕不会想到从这个角度思考。”
“当真?”慕容黎松了口气,“我还担心自己见识浅薄,说错话呢。”
“何必战战兢兢?”执明笑着刮了下慕容黎的鼻头,“朕可不是个会阻塞言路的昏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慕容黎搭上执明的胳膊,“陛下您是个好皇帝!”
执明愣了愣,温柔一笑,拥住慕容黎:“别人这么说,朕第一反应会是想,他肯定是在阿谀奉承。但瑢儿你这么说,朕是愿意相信,也倍感欣慰的。朕只愿,天下万民,有这般想法之人,会越来越多。为此,朕会加倍努力。”
“嗯,我会一直陪着陛下,在您身侧见证这一切!”埋在执明怀中,慕容黎重重点了点头。
“好了,别一直这般严肃。来放松放松~”执明放开慕容黎,眨眨眼,“来看看,今日又有哪些‘傻’奏折~”
“嗯嗯!”慕容黎眼前一亮。
执明拿过一本,打开一看——无力扶额,将它扔在了一旁。
慕容黎好奇拾起一看——“啊……这位总督又给陛下您送土特产来了。还真是……持之以恒……”
“朕明明说过三次让他不必送了!三次啊!算了……朕不想再看到他的这种奏折。瑢儿你帮朕随意批复几字吧。”
慕容黎提笔回了“知道了”三字,又拿起一本。
“陛下,这本是说有人拾金不昧。”
“咋地,这种事都要说给朕听,是想让朕专门嘉奖他不成?”执明提笔回了个大大的“哦”字。
“咦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这本所奏之事,数月前不是提过,且已得到妥善解决了吗?”
“啊……”执明心累,“看朕不骂死他!”
“陛下,这本又是上奏当地降雨充沛的。”
“又是那地儿?是是是,就那里水多,了不起!”
“陛下,这人又上折子给您请安了。”
“哎呀!还真是‘孝顺’啊!”
“不过……请安折子里还夹带了一本,说当地有一位大师圆寂。”
“将这等折子和请安折子放在同一个封套离?不想活了?!”
半晌后,慕容黎由衷感叹:“陛下不容易!您没日没夜地批折子,若全是要事就罢了,但还有这么些……这不是浪费您的时间,加重您的负担嘛!”
“行了行了,你每次都这么说,你这几句话,朕也听烦了!”
“噗嗤……”慕容黎反而笑了。
“嗯?”
“没什么,我只是……”慕容黎起身走下去,俯首一拜,“多谢陛下和我分享这些。”
“突然这么客气,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呢?”
“当年陛下责备我‘小儿郎’思想,我现在方明白,您责备得很对。陛下心中,装着的是江山社稷、天下万民,小小一个我,不应将您囿于小情小爱中!是以——”慕容黎掏出玉牌,“我恳请陛下收回玉牌。虽然我很感激陛下您的爱重,但御书房毕竟是您理政之地,我身为后宫中人,不该频繁踏足此地。”
执明看着慕容黎,眼神中饱含着赞赏和欣慰,他起身,走到慕容黎面前,朝他伸出手。
慕容黎会意,搭着他的手起身。
“朕送出去的东西,没有收回的道理。更何况,现在朕已清楚,瑢儿你绝不会滥用这个玉牌。由此可推,瑢儿你知道分寸,不会滥用朕给予你的任何特权。”说着,执明将慕容黎拿着玉牌的手紧紧握住。
慕容黎很感动:“陛下,其实我真正想感激的,是您对我的器重和尊重。我这种人……您却没有只将我当成一个供您取乐的玩意儿。”
“瑢儿才不是一个玩意儿!”执明拥住慕容黎,“瑢儿是朕的心爱之人。”
慕容黎眼圈红了,他很想在执明怀中大哭一场。
我一直在提醒自己,要想走得更远,就得克制着对你的爱。
但你如此待我,让我如何克制?
“莫澜你说。若朕想将瑢儿立为皇后,可是件容易之事?”
莫澜大惊失色:“陛下!您……您……”他稳住心神,斟酌着言语,“说实话,当初您告知臣他的身份,臣便觉得,您留他在宫中,多有不妥。但您愿意宠着他,臣也不方便多说什么。可您现在却说要立他为后……这……”
“怎么,你反对?”
执明的眼神让莫澜有了一种快窒息的错觉,他偏过头,小心翼翼道:“陛下,那样的人,宠他几年,已是对他的抬爱了。他没有登上后位的资本和资格。”
“你们啊。”执明撇嘴冷笑,“也是,你们都没有什么机会同他接触,自然看不起他。但他……”执明的神色温柔了几分,“他比后宫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好。”
“陛下,您会这么说,无非是因为您此时被感情所惑罢了。”
“不,你不懂。除他以外,朕的后宫每一个人,每一个,都像是按照模型塑成的人偶。呆板、无趣、唯唯诺诺。瑢儿则不同,他兼具好看的皮囊,及有趣的灵魂。”
“陛下您所谓的有趣,不过是野趣。他来自民间,自然和后宫其他人不同。您图的,只是那一时的新鲜。立后之事,事关国祚,万望陛下慎重!”
“奇了怪了。”执明摸着下巴,眯起眼打量着莫澜,“朕先前召见过慕容德,问过他此事。他的说辞居然同你惊人的相似,你们不会事先商量过吧?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后背已被汗水浸湿,莫澜咬牙坚持,“没人会赞成此事的。反对理由亦会大同小异,只会因是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有所区别。”
“你先前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时,也同他打过几次交道,却没看出破绽。不正好说明,他没你方才所说的那般不堪吗?”
莫澜快撑不住了,只好俯首一拜:“陛下!恕臣斗胆!臣之前同瑢贵君的几次接触,重点都不在于他,而在于陛下您!”
“哦?此话怎讲?”
“同他接触时,臣并未将他看作友人,而将他看作陛下的可心之人,专注于当下之事,故无暇分辨他的真实身份。若……若……”莫澜一咬牙——“陛下希望臣彻底忘了他的身份,只从您的角度去看!那臣愿意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!助您达成所愿!”
沉默半晌后,执明轻笑出声:“莫澜,你可真是个好朋友啊!”
“臣,愧不敢当!”
“起来吧。记住你的话。还有,今日之事,莫要对他人提起。退下吧。”
“臣告退!”
退出御书房后,莫澜舒了好大一口气,方觉全身大汗淋漓。他开始考虑,是否要将方才同执明的对话告知慕容黎。但想想还是作罢了。
他本就野心勃勃,既然陛下愿意成全他,我不妨顺其自然。
“陛下,莫侯爷直接离宫了,并未往夕照台去。”
“若他想去,自然不会明目张胆,继续盯紧他。”
“是。”
抱歉了,朋友。朕必须确认你有否参与慕容家“李代桃僵”一事。毕竟你是那般仰慕慕容黎。事到如今,朕当然不想找回他。只是,朕讨厌被人欺骗!尤其讨厌被在意之人欺骗!若你当真欺骗了朕,那么朕,便再无重用你的可能!
(四)
“皇贵君,我最近听到了一个传言,说彤史都不再详细记录陛下的起居了,只在陛下不来后宫,或者不宿在夕照台时才记上一笔。这传言……不会是真的吧?”
“自然不真。陛下有时即便不宿在夕照台,也会宣瑢贵君去甘露殿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我还听说,陛下赏了瑢贵君一个玉牌,让他可以随时出入御书房呢。”
“这样一来,还要我们何用?这后宫有他一人不就足够了?”
“狐媚!家教森严的慕容家,居然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货色!”
“皇贵君,您可不能不管!那甘露殿是他配住的吗?御书房又岂能任他进出?”
“若他一朝有子,岂不是连您都……”
“等不了有子了!你看看,这都什么时辰了!他还没来向皇贵君您请安!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!”
淑嘉皇贵君听得头疼:“好了,别吵了!”
“瑢贵君到!”
诸人立马闭嘴噤声。
“给淑嘉皇贵君请安。”慕容黎上前,恭敬礼道。
后宫其他人也起身向慕容黎见礼。
但待众人坐定后,他们即刻便开始发难。
“瑢贵君,就算您是贵君,但来向皇贵君请安迟到,怕是不妥吧?”
慕容黎忙起身致歉:“淑嘉皇贵君容禀,我服侍陛下用完早膳后,便赶了过来,没想到还是迟了,还请淑嘉皇贵君见谅。”
“哟,瑢贵君这是拿陛下当挡箭牌?”
没等淑嘉皇贵君开口,便有人替他“抱不平”。
慕容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:“你的意思是,我就可以拿淑嘉皇贵君当挡箭牌,把陛下晾在那里?”
“这……”
一个倒下了,另一个赶紧接上:“瑢贵君侍奉陛下的确辛苦。我等实在不忍心,让您一肩扛起这责任。”
“哦?你是想替我分担?多谢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,瑢贵君何不劝陛下雨露均沾?”
慕容黎抿唇轻笑:“陛下愿意去谁那里,全凭陛下自己的意思。后宫人既不能强行将陛下往自己宫里拽,亦不能硬是将陛下往外赶。淑嘉皇贵君,您说是吗?”
“这……”
“瑢贵君的意思是,陛下总爱往夕照台去,是陛下自己的意思?你就没有使任何手段吗?”
“手段?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能有手段。若真有——”慕容黎转了转眼珠子,“你为何请不来陛下?”
“你——”那人被气得涨红了脸,“瑢贵君!你莫要太过分了!”
“过分的怕不是我吧?此处是重华宫,我等皆是来向淑嘉皇贵君请安。你却当众以下犯上,放肆妄言,不过——”慕容黎话锋一转,“在淑嘉皇贵君面前,还轮不到我来处置你。不知——”他转向淑嘉皇贵君,笑问道:“此事您看该怎么办?”
淑嘉皇贵君脸色难看:“好了,都莫要嚼舌根了。不过瑢贵君,你方才之言欠妥,你身为贵君,本就该尽劝谏之责,为了皇嗣,劝陛下雨露均沾。”
慕容黎恭敬欠身:“淑嘉皇贵君教训得是,我定当谨记。”
记住是一回事,行动可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说起皇嗣一事。”见淑嘉皇贵君强硬,在座的都有了底气,“瑢贵君你所承雨露最多,却一直没有好消息,实在是……”
慕容黎扬起嘴角:“既然我还在承雨露,便有机会和可能。若无法承得雨露,那才是一丁点可能都没有。”
“你……”
离开重华宫,萧然忍不住感叹:“主子您好厉害啊!颇有‘舌战群儒’的风范!”
“后宫之人吵嘴,也配和那相提并论?”慕容黎不屑道:“论吵架,我连常混迹集市的主夫们都不怵,他们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是是是,他们不过就会刻薄几句,说不过您,除了狐假虎威,也只能背地里抹眼泪了!”
“呵,一群深宫怨夫,陛下能喜欢他们,才奇了怪了!”
说话间,慕容黎迎面碰上了林向煦。
“见过瑢贵君。”
“林大人好。”慕容黎挤出一个客气的笑脸,“最近一切可安好?”
“承蒙瑢贵君关心,一切都好。只是,想必瑢贵君已听说了那件事,对吧?”
“嗯?不知林大人所指何事?”
“舍弟不日便要入宫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后宫要来新人,慕容黎本能地抗拒。
“林家和慕容家乃世交,届时还望瑢贵君多多照拂、提携舍弟。”
“林大人说这话,也不知是林家,还是慕容家想得太美。”慕容黎嗤之以鼻,“在这后宫中,还是自求多福吧!”
“真没想到,瑢贵君会说这种话。”林向煦摇头叹道:“您是真的不懂?还是不愿懂?”
“恕我愚钝,是当真不懂这些!”慕容黎不愿多言,欲转身离去——
“请瑢贵君听我一言。”林向煦叫住他,“若你当真不懂,你宠冠六宫的时日,怕也就只有这一两年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慕容黎不想同他发作,只能强压下怒火,快步离去。
执明走进夕照台时,正巧撞上慕容黎发火。
“怎么了,这是?”
“陛下!您怎么来了?我……”
“朕可是听说,早些时候,你说哭了好几个人,可谓‘大获全胜’,怎么——”执明扶起慕容黎,打量他气得通红的小脸,“你反而气成了这个样子?”
“陛下,您当真要纳林家的人入后宫?”
“太尉家有后嗣入宫,这有何不妥?”
“我……”慕容黎垂下头,勉强道:“我并非是对新人入宫有意见。但我……我……陛下——”他一咬牙,干脆道:“就算我不得不同慕容家打交道,但我没必要同他们交好的世家打交道,不是吗?”
执明叹了口气,示意慕容黎坐过来。
“坐椅子上去!”
“哦……”本欲往执明怀里坐的慕容黎只能作罢。
执明放缓语气,尽量耐心道:“能同整个后宫争论而占得上风,算你的本事。但你怎么就没想过,为何没一个人站在你这边?”
“我……我无依无靠的……比起我,他们肯定都去巴结淑嘉皇贵君呀。”
“你如此聪慧,就没有拉拢人的办法?在这后宫中孤立无援,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“我不稀罕。”慕容黎倔强道:“我有陛下便够了。”
“傻!”执明恨铁不成钢,“事情哪里是你想得那般简单的!”
“陛下您不是讨厌后宫相互走动、拉帮结派之事吗?”
“你……”执明被噎了个够呛。
你个小没良心的,朕还不是为了你好!
“好好好!之前的事就不说了!反正你也把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!现在正好新人入宫,又是同慕容家交好的,林家的后嗣,你们相互之间多走动走动。”
慕容黎深吸一口气:“我不是不知道所谓‘走动’的背后意味着什么,也清楚,腰拉拢人为己所用,便需得向他提供些什么。我无法阻止后宫纳新人,亦无法阻止陛下您宠幸他人。但我自己还是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的!要让我亲手将其他人送到您的床上,我做不到!”
“放肆!”执明拍案而起,“朕是万万没想到,你居然这般执拗!朕原以为,你是个识大体、懂分寸、知进退的聪明人!哪里想到,你……你让朕很失望!”
两人大吵一架,不欢而散。那之后,执明便未去过夕照台,还在林家的人入宫后,便封他为贵侍,当晚便召幸了他。
“主子,您一整天没吃东西了,好歹吃一口吧。”
慕容黎头也不抬:“这书当真好看,我决定废寝忘食读完它。”
“主子!有些事,您早该想通了呀!”
“你下去吧,莫要吵我。”
“可——”
“下去!”
“是……”
慕容黎一动不动坐在那里,他保持这样已许久了,脑海中一直想着今夜执明要宠幸别人这件事,根本看不进去书。
天色越来越晚,终于,他坐不住了,起身去高台吹箫。
执明走向偏殿内室,刚要推门进去,却听到了从夕照台传来的箫声。
“啧……”
“陛下?”
执明收回手,转身大踏步而去。
察觉到身后有人,慕容黎停止吹箫,转身——
“呀,陛下怎么来了?今晚您不是佳人有约吗?”他勾起嘴角哂道,“难不成已经完事了?不会吧!陛下可是身体不适?”
见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模样,执明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,捏紧拳头,径直朝他冲了过去。
惊呼声还未出口,慕容黎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。他抬眸看着星空,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。只要执明一松手,他便会从高台上坠落,摔个粉身碎骨。但他丝毫不惧,反而放声笑了。
“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?”执明冷冷道。
慕容黎闭上眼睛,张开手:“若陛下您现在放了手,便一辈子无法忘记我了,这样也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执明咬住后槽牙,“你实在是放肆!”他额头上青筋暴起,“朕还没见过哪个敢在朕面前这般放肆!”
“陛下现在不是见到了?”
执明松开了抓住慕容黎衣服的手,在他就要往下落的同时,手臂环住他的腰,将他往上一带,带入怀中,箍紧他,狠狠吻他。
慕容黎四肢缠在执明身上,热情回应。
两人就这么交缠在一起,走向床榻。
“陛下~”
“起开!”
慕容黎从背后环住执明:“五次啊!陛下!整整五次!您裤子还没穿呢!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啊!”
执明脸上挂不住,推开慕容黎,想起身离开。
慕容黎却紧紧缠住他,死活不放手。
执明只能无奈作罢:“瑢儿,总有一天……”他叹道:“总有一天,你的招数不会管用。哪怕你一哭二闹三上吊,就算你从夕照台上跳下去,朕也不会再理你!”
慕容黎用侧脸轻蹭着执明的背:“若真有那么一天,我死了,倒也干净。”
“你可知道,今晚朕来了你这里,你得罪了多少人?林家自不必说,慕容家也定会对你不满,皇贵君亦有了找你麻烦的理由!”
“我才不怕呢!”慕容黎箍紧执明,倔强道:“反正我把陛下勾到夕照台来了!”
“此事是你理亏,朕也无法包庇你!”
“陛下,莫要考虑我了。您该庆幸,若您今夜宠幸林贵侍,是不能得到五次的乐趣的~”
“哼!你错了!”执明冷笑转身,将慕容黎压到身下,“不止五次!”
“瑢贵君,你可知错?”
“我知错,任凭淑嘉皇贵君处置。”
淑嘉皇贵君没想到他认得如此干脆,只好——“你去外面跪着!跪到你真的认识了自身错误为止!”
慕容黎也不辩解,起身去了外面,干脆跪下。
“主子,您怎么还在笑啊……”萧然也是无奈。
“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折腾我了。”
“是吗?你很得意啊!”
见淑嘉皇贵君走过来,慕容黎立马噤声低头。
“你一时勾住了陛下的魂儿又如何?你永远越不过我去!怎么,不服?”见慕容黎抬头看向自己,淑嘉皇贵君冷笑道:“你以为帝王的宠爱就是全部?你这般悍妒、小心眼,连表面都维持不了,如何能管理后宫?”
慕容黎不甘示弱:“帝王的宠爱并不重要,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。”
“你——你给我跪到我高兴为止!”
“您看着办吧!晚上陛下还需要我呢!”慕容黎冲着淑嘉皇贵君的背影喊道。
两个时辰后——
“主子,您没事吧?”
“到底跪了这么久了,腿麻,但还好_(:з」∠)_”
“但小的怎么瞅着……您……您的脸色这么差呀!”
“没事儿……还好……”
“主子!”
眼见慕容黎倒了下去,萧然急得手足无措——“快来人啊!”
也正巧,方夜带队巡逻过来。
“方夜!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快!你快去太医院请张院判!”
“什么?!”执明拍案而起,“真出事了?他不是装晕?”
“张院判让您赶紧去一趟呢!”
执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夕照台——
“恭喜陛下!贺喜陛下!”
闻听此言,执明一阵晕眩,好容易才稳住身子,带着几分期待,明知故问:“何喜之有?”
“我朝终于迎来了皇长子!”
执明赶忙扶住一旁的小胖,低下头,深呼吸,平复着情绪。
慕容黎醒来时,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执明,他正攥着自己的手,紧紧抵着他的额头。
“陛下?”
“你醒了?!”执明抬起头,“瑢儿!咱们有孩子了!”
“当真——哎哟!”
“快躺好!莫要乱动!”
“陛下……孩子没事吧?”狂喜后,慕容黎开始后怕,“毕竟昨晚……我今日还跪了这么久……”
“张院判说了,无大碍,只是之后需要小心!不愧是年轻人!”执明高兴地捏了捏慕容黎的肩,“身子骨就是结实!”
“额……陛下……”慕容黎看着执明,突然发现,“您眼睛好红啊……不会是……”
“瑢儿!谢谢你!”执明吻着慕容黎的手,迭声道谢。
“彼此彼此!”慕容黎有些被吓到了,“我一个人也……得不了孩子。”
“不!你不懂这孩子对朕的意义!因为父后的事,朕决定——”执明深情地看着慕容黎,“朕只同朕爱的人生孩子!”
听了这般情话,慕容黎却抽回手,用被子把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。
啊!败给你了!你要多少孩子我都给你生!
写后哔哔两句:
1.黑明之于白黎,不光是爱人,还是塑造了他的师长以及……额……霸霸~所以他深爱黑明,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,是他这一辈子可以说唯一的遗憾,也是这文唯一的虐点。
2.下章番外写写两对生孩子和带孩子。
3。感觉这个文没啥好写了,考虑如何自然完结_(:з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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