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帝后攻略(九)】
转载,原著nybd77
(二)
“怎么了?你就这般毫无还手之力?还是不敢?来呀!别客气呀!”
执明再次被慕容耀打倒在地,四周也再次响起军士们的嘲笑声和嘘声。
“起来呀,姑爷~等着三公子来救你吗?哈哈哈哈哈哈!”
执明深吸一口气,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慢慢站起身。
“你也别怪我,我这是训练你,不是找你茬~”慕容耀笑着对执明晃动着剑,“你是三弟的夫君,他在训练你时难免心软。但你今后总归是要面对千军万马、刀光剑影的。现在对你严格,是在救你。”
执明一抱拳:“多谢二哥赐教!”
慕容耀微微一笑,再次攻了上去。
阿黎从未心软,与他相比,你这些不过是花拳绣腿!
可惜了,若阿黎不是生为泽者,你同你弟弟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?!
抓住了一个空档,执明一剑劈了下去,但他半途清醒了过来,赶忙停下。
慕容耀惊出了一身冷汗,为了不被人看出,忙抬起一脚,将执明踹出老远。
啊!疼还是真的疼!
执明趴在地上,吐出一口血。
“夫君!”慕容黎奔了过来,扶起他,“你没事吧?”
执明虚弱笑道:“还好……”
“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很闲吗?整日就会找他麻烦!”
“三弟,你这话可就伤为兄的心了,为兄也是为了他好!”
“你借训练为名,行羞辱之实,不然你为何要专门聚集这么多人围观?”
“是你夫君还需勤加操练。他若能胜我一回,丢脸的不就是我了吗?”
“你——”
“阿黎。”执明拉住慕容黎,“二哥说得对,是我太没用了。”他走到慕容黎身前,冲慕容耀弯腰拱手,“让二哥受累费心了。”
“嗯,算你懂事。”慕容耀收起剑,示意人群散了散了。
“啊!疼!”
“疼就对了!”慕容黎一边给执明伤口上药,一边严肃道:“虽然我二哥是我们三兄弟中最勇猛之人,但我不信,以你的身手,会被他打得这般惨!”
“你都说了二哥勇猛,他若认真起来,必然是万夫莫当,更何况一个我?”
勇是真的勇,可惜是个铁憨憨,这种人,最适合在危急关头当肉盾炮灰了。
执明在心中腹诽着,表面上却牵起慕容黎的手,恳切道:“阿黎,莫要再因为我同你的家人们起争执了。大不了你就把我当一个普通的新兵蛋子,任我自生自灭。”
“这怎么行?!你啊,果然是不论何时都在坚持‘家和万事兴’!说吧,你心中又是打的什么主意?”
“现在是战时,你是宁北将军,是定北侯麾下一员。”执明正色道:“于公,你应该服从上级。于私,你更不能同父兄起争执!”
“可——”
执明又放缓语气,将手搭上慕容黎的肩膀:“阿黎,我知道你夹在中间难做得很。不要为难你自己!别再管我了!把心思放在作战上吧!”
“不该是这样啊。”慕容黎将自己的手覆上执明的手,“父亲和兄长,他们……他们为何这般排斥你?”
执明转了转眼珠,笑着宽慰道:“我毕竟初来乍到。或许等我有机会证明自己,让他们对我另眼相看,他们或许就能把我当成自己人来接纳了吧?”
“可你本就是自己人!”
“阿黎莫急,再等等看吧。”
慕容黎叹了一口气:“我的确有些操之过急。罢了,你且休息片刻,我去巡视一圈。”
执明微笑颔首,目送慕容黎离去,待他一走——
妈的!死老头子!我这可是扛了你的锅!
他瞬间收起笑容,眼神阴冷,在心中咒骂起自己的父亲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慕容光被慕容耀拖到一旁。
“大哥!那小子有些不对劲!”
“哟,怕了?那执明不是日日被你打得跟孙子似的吗?你是碍于三弟?”
“总,总之,我不想再看到他!要对他如何,你去!”
“正好,我有一法,可以让他滚得远些,不在我们跟前碍眼。”
于是乎,执明被调去后勤管理粮草军需。脱离了两位大舅哥的监视,再也得不到他们的“关爱”,执明自在了许多。
而慕容光也没料到,自己这位弟夫不简单。
执明本就善于同人打交道,他做出平易近人的模样,靠着自黑——
“是啊!我可不就是靠着阿黎才能入伍嘛!阿黎比我厉害多了!我日常什么都听他的!离了他,我就是个窝囊废!”
“我虽然是权国公嫡子,但我娘亲走得早啊,我由外祖抚养大,我继母有子,我父亲眼中没有我,所以这爵位啊,多半是我弟弟的。”
以及出众的办事能力,没几日就收服了原先不认可他,鄙视他靠裙带上位的军士们。以前所有人看到他就翻白眼,现在一口一个“姑爷”叫得那叫一个亲。
执明本想着,就这么着吧,自己就在后勤混到战争结束,但慕容黎不允许。
“父亲,您什么时候能给执明一个机会,让他证明自己?”
“三弟你这是怎么了?执明不是在后勤做得好好的吗?”
“大哥,我是在问父亲!”
“你啊。”慕容德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,“为了你的夫君,一次次出言忤逆为父和你的兄长们。当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了!”
“父亲,我并无此意!只是我带执明来战场,不是为了让他窝在后勤的。”
“三弟。”慕容光走近了些,“你不会不知道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’这个道理吧?你是看不起后勤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为什么你夫君不能做后勤呢?”
慕容黎气闷地走出了营帐,正好看到执明在同士兵们一起推粮车。心中升起一股酸楚,他开始自我怀疑——
我是不是不该硬拉着他来?
夜深了,执明再次清点了一遍粮草,决定今夜还是睡在这里守粮。
“姑爷,你这几日怎么都不回三公子的营帐?”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兵多嘴。
执明打了个哆嗦:“他这几日心情不好,我寻思,惹不起,躲得起。”
小兵们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说实话,咱们也觉,很多时候,三公子比他两个兄长可怕多了。”
“不许说阿黎坏话!”
“明白明白!”
忙了一整天,总算能闭会儿眼了,但执明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初来这里时,夜里还时常听得见林中各种动物的叫声,然而这几日,仿佛风声都沉闷了许多。
执明走了出去,想吹吹风透透气。
异样的感觉已在他心中盘旋了多日,但他也知道,若找人商量这种事,一准儿被笑话,所以他也只能忍着。
突然,他感受到了一股视线,偏过头去看——
“你还要躲我躲多久?”
执明及时捂住嘴才没被吓得叫出来:“阿黎,这大晚上的,你怎么还不睡?”
慕容黎苦笑道:“你不也没睡?”
“我……我心里闷得慌。”
“我又何尝不是如此。我真的不明白,父兄他们——”
“阿黎!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
“好了!你能不能别再一味打圆场!我在努力为你争取,你却不配合我!”
得……您当真没意识到我为啥躲着您?
执明叹了口气:“我心里闷,不是因为这个。我总觉得,林子里有埋伏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荒谬!你那也算根据?”
“父亲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形势胶着已久,敌军会动偷袭之念,也不无可能。”
“这里并非最前线,我军之前还有军队镇守。敌军若非先一步突破了他们的防线,怎会来到此地?但我并未收到前方失守的战报。而且——”慕容德一指执明,“你听听他那些话,你觉得可信吗?”
夫夫二人被呛了一通,只能退了出来。
执明却在走远后一把拉住慕容黎:“阿黎可愿同我去林中一探?就咱俩~”
慕容黎低头沉吟片刻,抬眸笑了:“听着倒是有趣。”
于是两个头铁的真的义无反顾地去了,没想到还真是碰着了。
当援军到来时,埋伏的敌人已经被夫夫俩歼了大半。
“做得好,阿黎!你又立了一功!”
“父亲谬赞,其实多亏了执明——”
“待得胜还朝,为父一定会为你——”
“父亲!执明他——”
“哦,对了!”慕容德收起笑脸,看向执明:“你蛊惑阿黎,可想过后果?”
慕容黎目瞪口呆:“父亲您这是何意?”
执明却老实请罪:“的确是我鲁莽了,请侯爷降罪!”
“罢了,还好结果不错。下不为例。”
“多谢侯爷。”
“父亲!”慕容黎实在忍不了了,“您究竟为何要一直针对执明?”
“那你又为何要一直袒护他?只因为他是你的夫君?你巴不得将自己,以及所有人的战功都归到他身上,是不是!”
“阿黎,我相信岳父大人他并非此意——”
“你闭嘴!”
眼看气氛愈发剑拔弩张,还好慕容光奔了进来:“父亲!他们招了!敌军的确已突破了一道防线。”
“什么?!”
原来是西梁派了一队人马悄悄绕过大本营,行至侧面,无声无息占领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临时扎营的营地。并以此为据点,想继续深入。
于是慕容德这边开始讨论,究竟要不要派兵去救援。
若去,他们这边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,万一是敌军的陷阱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若不去,万一真被敌军钻了空子,继续深入,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正当所有人争得不可开交时,慕容光突然出声:“执明,你可愿领兵前去救援?”
慕容德正想开口,接触到儿子的目光,明白了什么:“此次任务极为凶险,你若拒绝,我们也不会逼你。”
“让我同他一起去吧!”慕容黎看着父亲,用眼神无声乞求。
慕容德却狠心拒绝了:“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执明,你意下如何?”
“我去!”执明灿烂笑着,干脆道。
去林中查探时,我发抖了。
遇到敌人时,我抖得更厉害了!
但那并非是因为害怕,而是兴奋!
我还想再一次体验那种兴奋!
(三)
“姑爷,前面就是那营地了,我们该如何行动?”
“行动?万一是陷阱呢?”
“那……先派斥候去探探?”
“那我问你,若敌军已伪装完毕,如何分辨营中之人是敌是友?”
“这……”
“要我说,全杀了,就不必分辨,也不会有错漏了。”
听闻此言,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我们此行的目的说是救人,根本上其实是防止敌军继续深入。所以必须有取舍。来一队人,同我一起冲入营中!”
“这……姑爷你就不怕打草惊蛇?”
“我就是要高调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!若是敌人,必然慌乱。所以我们冲进去后,面对慌忙逃窜的,尽数击杀!即便其中有友军,也只能……”执明言尽于此。
“对了!还需要你们其中射箭射得准的所有人在外围待命,凡事想往外逃窜的,干脆射杀,一个都不能放跑!”
听到营帐外传来喊打喊杀声,莫澜害怕极了,好奇心驱使他前去查看,但求生欲拖住了他。
“究竟什么情况?是援军来救我们了?这……可能吗?”莫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突然,有一人奔了进来,嘴里嚷嚷着,举刀砍向莫澜。
我终于也要为国捐躯了吗?莫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“噗”的一声,他听到了鲜血从身体中喷涌而出的声音。
诶?感觉我并未被捅啊?
莫澜小心翼翼睁开眼——那人的喉咙被刀所贯穿,瞪大着双眼,死不瞑目。
“啊!”他吓得尖叫着摔在地上。
执明抽回刀,将那人的尸体踢到一旁,二话不说,弯腰将莫澜薅了起来。
莫澜还没回过神来,就只听耳畔传来一句安慰之言:“很快就结束了,如果实在害怕,便闭上眼睛吧。”
我从幼时便梦想着,我的意中人会是一个盖世英雄,执剑救我于危难之中。
莫澜扭头看着身边人——幸好幸好!是个难得的美男子!哈哈哈!
“你在此地不要走动,我还要出去——”
“不要!”莫澜趁机将人死死抱住,“不要扔下我!我乃嘉成郡侯莫澜!你保护好我!我什么都给你!什么都给你!”
执明干脆将人甩开:“这么轻易就自报家门?你能活到现在真算你命大!”
“你,你敢如此同我讲话?!”莫澜噘起嘴,“你这人真是——好单纯好不做作,我喜欢!”他娇笑道:“小哥哥姓甚名谁?待战争结束,我必以身相许报答你救命之恩~”
“不,不用了……”执明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,“如果我没能救得了你,你也就不必报答了!”言毕,他风一般冲了出去。
“调皮~”莫澜追了出去,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住执明,“小哥哥,你杀人的样子,真是像极了爱情~”
“你烦不烦!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砍了!”
“啊!你真是好有男子气概!我已经想好咱们儿子的名字了!”
有那么一瞬间,执明是真的要动手了。
“啊!那边几个是我的人!你救救他们!”
算了,看在你还有用处的份上!
最终,执明这边全歼了敌军,只有少数的人受伤,还在莫澜的帮助下,保住了一些友军,唯一遗憾的是,没能留下几个活口作审问之用。
“小哥哥你听我说嘛,虽然你必须入赘,但咱们的孩子能继承爵位啊!大不了……我……我让除长子外的其他孩子同你姓!对了,你姓什么?”
在回程的路上,莫澜一路上都缠着执明聒噪,执明忍了好久,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。
“莫侯爷客气,在下免贵姓执。”
“嗯?”莫澜一愣,随即倒吸一口凉气,“你——你不会是权国公的儿子吧?!”
执明微笑默认,以为莫澜这就会停止纠缠,岂料——
“太好了!门当户对!”
啊!我刚才就该砍了你!
“请父亲和兄长们给我一句实话——你们究竟要将执明如何?”
“你嫁人后,真是越来越不像我慕容家的人了!”
“父亲您这句话,我已经听倦了!”
“好了,阿黎,你冷静些。父亲你也是。父子之间,何必如此剑拔弩张?”
“阿黎,那小子有什么好?值得你为他这般?”
“那烦请二哥告知,他有什么不好?让你们处处排挤、打压、针对他,这回还故意让他去送死!”
“你,你给我闭嘴!”慕容德拍案而起,“我就不该把你嫁给他!”
慕容黎不甘示弱:“若不用我去换,父亲如何能得到心心念念的星铭剑?”
“你——”不顾慕容光阻拦,慕容德冲了过去,抬手欲打,但看着儿子的脸,他最终还是叹着气放下了手,“阿黎你……你什么都不知道……什么都不明白……”
“我究竟不知道不明白什么?!可否请父亲明示?”
“你不该带执明来的!你不该!”
“父亲——”
“好了!你当真要气死父亲吗?”慕容光拿出做大哥的威严。
“我——”
“哎呀!烦死了!三弟,我老实告诉你——”
“我们是想锻炼执明!”
“嗯?”
除慕容光外,所有人都懵了。
慕容光面不改色继续道:“想必你也听过一些关于权国公同父亲他老人家的旧日纠葛。”
慕容黎看向父亲,慕容德却移开了目光。
“你将一个执家人带到慕容家麾下,让军士们,尤其是颇有资历,知道那一段往事者,如何能接受?是以,我们得硬下心肠,好生打磨执明!让军士们能放下芥蒂接受他。”
“可他已经和军士们打成一片了啊!他——”
“你那时还小!很多事,你没亲眼见过,所以不懂!”
慕容黎被这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。
或许,我真的伤了父兄们的心。
可执明是无辜的啊!前尘往事,哪能算到他的头上?
我……我真的错了吗?
我真的不该带他来吗?
慕容黎在外面呆愣着,站了很久很久,直到有斥候来报执明他们已完成任务归来,才总算“唤醒”了他。
“夫君辛苦了!可有受伤?”
执明一下马,慕容黎便迎了上去,关切问道。
“啊?!你成亲了啊?!”
慕容黎立马“唰”的一下将视线转移到说这话的莫澜身上,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仇敌。
“啊哈!傻了吧你!都叫你不要东想西想了!”
执明和其他人一起击掌哄笑,庆祝他们憋了一路,终于可以给莫澜一个沉重打击了。
待规整好队伍,慕容德想要询问莫澜,奈何他一直窝在营帐中嚎啕大哭,根本停不下来。
寻思解铃还须系铃人,慕容黎无奈去劝。
“至于吗……”
抬头看到慕容黎,莫澜哭得更伤心了:“我等了多年,以为终于等到了命定的良人,结果……结果——哇!”
啧,你哭得好娘……
慕容黎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:“你认识他才多久?你怎知日后就没有——”
“哪里还有什么日后啊!好男人都只会注意你这种人!哪里还会看我一眼!哇!同为泽者,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啊!老天不公啊!”
“你错了,你我并无甚差别,且你还是袭爵侯爷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莫澜悲愤道:“你同他站在一起,那便是联璧一对儿!换我同他站在一起,那便是‘蒹葭倚玉树’!”
“这……那你不同他站在一起,你离他远些,不行吗?”
“你——若不是看你长得这么美,我非——我非跟你没完!”
慕容黎眉头紧锁:“请莫侯爷分清轻重缓急,你同我父兄谈过后,再来找我算账不迟。”
莫澜擦干眼泪:“好了好了,既然是你求我,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。其实说穿了很简单。殿下想拉长防线,却被西梁那边钻了空子。”
执明站在一处,抬头望天,内心无比郁闷。
早知道那些人三八兮兮的,就该全杀了!
慕容德抓住他救回的友军太少,且有放弃他们的念头这一点,借题发挥。不认他的功劳不说,甚至要治他的罪。
我是不是投敌还能活得久些……
“小公爷。”
听到声音,执明吓了一跳,再定睛一看,又吓了一跳,退得远了些。
“既然莫侯爷已知道我已成亲,就该同我保持距离才是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“我知道小公爷已成亲。所以你介意多一个夫人吗?”莫澜热切问道。
“你说什么?!你,你这人怎么回事啊!我已经有一个夫人了!如何还能——”
“好嘛好嘛!”莫澜跺跺脚,“那我做妾好了!”
“啥?!”执明以为自己耳朵瞎了。
“我甘愿做你的妾,用全副身家做嫁妆,若你有本事说动我莫家族老,那爵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只要能嫁给你,时常看到你,我什么都不在乎!哪怕你把我当个摆件!我甚至愿意把我的爵位给你和慕容的孩子!我开出这般优渥的条件,伏低到这个份上,你,你没理由拒绝我啊!”
的确……他没有理由拒绝。
因方才晚了莫澜一步,慕容黎只能躲在暗处偷听。听到莫澜的话后,他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。
执明并不爱我,他当然不会因为我而拒绝这样一门对他大有好处的亲事。无论他想做什么,莫侯爷都会成为他极大的助力。
可……
我该怎么办……
我……我当真要为了那可笑的坚持同他和离,将他拱手让给他人?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惊醒了慕容黎。
见低头沉默半晌的执明终于抬头笑着向自己走来,莫澜欣喜若狂,随着执明越靠越近,他甚至情不自禁闭眼噘起了嘴。
没想到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。
“你有没有出息啊!祖上拼命挣下的爵位,不是让你随便拱手让人的!”执明收起笑脸,愤怒咆哮道。
“而且你居然还甘愿做妾!妾是什么啊!妾是奴隶!是商品!是最低贱的玩意儿!”
“我,我乐意!不用你管!”莫澜眼眶中蓄满了泪水,却燃起了希望,“你何苦为我考虑?难道你——”
“最看不起你们这种自甘堕落下贱之人!”执明深吸一口气,“好!我便同你说清楚!你可以不珍惜自己!我却不能背弃我对阿黎的承诺!我虽算不得君子,但还没有不要脸到那种地步!我答应过阿黎,不置妾室,遣散通房,无异生之子。无论发生什么,这是我必须要用一辈子践行的承诺!我承认,你的条件很诱人,若我还未成亲,我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。但我对阿黎承诺在前,所以……”眼看莫澜真的要哭了,执明好心噤声,转身离开了。
其实也不是真好心,而是为了他的耳朵。
“你怎么躲在这里?”
“阿黎?!”执明一激灵,看到是慕容黎后,才算松了口气,一下上前抱住他,“太好了!是你!”
慕容黎一愣,笑着回抱住他: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你不知道,我现在是身心俱疲……”
“因为莫侯爷?”
“阿黎你可别误会!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!我——”
“好了好了,不说了,我相信你。”
“真的?”
“自然是真。”
听了你那番话,我突然觉得,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了。
“可……这不像你的风格啊……”
慕容黎气得直掐他。
“嗷!疼!疼!”
“父亲在找你。”
玩闹半晌,慕容黎不得不传达了这句话。
“得了~”执明放开他,故作轻松,“最终审判要来了~给我个痛快吧~”
慕容黎却再次抱住他:“这次你不要拦我!也不要劝和!我和你共进退!”
小两口手拉手走进慕容德的营帐,却见慕容德和两个儿子面带难色,在他们一旁坐着的,是一脸嘚瑟的莫澜。
“恭喜啊~小公爷~”见他们走进来,莫澜站起身,举着一封信走到执明面前,“殿下知道了你营救我等的举动,对你赞不绝口,特写信向定北侯要人。现在就看你——”
“即便是殿下,也不能凭一封信就从老夫手上要人!而且莫侯爷也知道执明和我儿子的关系,让他们分开——”
“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!若殿下需要他,执明自当前往!”慕容黎坚决道。
闻听此言,众人无不诧异。
“阿黎……你可想清楚了!执明这一去,你夫夫二人可说不清何日才能再见啊!”
“我方才就说了,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。而且——”慕容黎看向慕容光,“执明一走,对大家都好,不是吗,大哥?”
“这……执明你怎么说?”慕容光还想“垂死挣扎”,“你当真要抛下阿黎?”
执明微微一笑,侧过身看着慕容黎:“我清楚阿黎让我来战场的用意,哪怕只是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,我都非去不可!”
慕容黎也看向执明笑了。
“好美好美的感情啊!”莫澜眼圈又红了。
“想走?没门儿!”慕容耀突然举剑冲了过来,“你这样的废物,去了前线也是给殿下添乱!你还是老老实实——”
危急时刻,执明拔出慕容黎的佩剑,挡住了慕容耀。
“你——”
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我是可以一走了之,但你还要在这里混呢,二~哥~”执明笑得意味深长。
几乎要将后牙槽都咬碎,慕容耀最终也只能收剑入鞘,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。
莫澜一行很快便要回去了,临行前,小两口自然得依依惜别一番。
“恭喜你,你终于能一展身手了。”
“恭喜你,你终于解脱了。”见慕容黎面露不解之色,执明笑着解释道:“我走后,好生同父兄们修复修复关系。别再提起我,免得和家人之间再起争执。”
慕容黎努力忍回眼泪,微微颔首。
“保重。”
“你也是,别……”慕容黎哽咽着,将其他抛诸脑后,以爱人的身份嘱咐了一句,“别冲得太狠,保护好自己!”
“我会的!咱们还要一起回家,回到儿子身边呢!”
评论(4)